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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8/2017
图片说明:去年,正在竞选总统的特朗普在美国最大的亲以游说组织AIPAC的年会讲话。 编者按:去年3月,当时作为总统候选人的特朗普参加美国最大亲以游说团体年会时,一度遭到在美犹太人的抵制;如今,特朗普似乎已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确实是“以色列的朋友”——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首都,并决定将美国驻以大使馆迁至该城,特朗普在美国“力挺”以色列的传统道路上走得更远了。自以色列建国以来,美以关系亲密已是国际政治常识,而以色列游说团体在其中发挥的强大作用也成为这段关系中一直绕不开的话题。其实,以色列游说团体“令人生畏”的影响力并不局限于美国,在美国前情报官员吉拉尔德看来,这已经成为“全球现象”,在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西欧国家,都会有一个组织严密、资金充足的游说组织随时准备保护以色列利益。 美国: “24小时内能让70名参议员在餐巾上签名” “各种强大的游说组织、数百个智库、几千个犹太人编织的网络,是美国中东政策以及与以色列利益相关议题的主要推手……与早期的犹太复国组织不同,如今的以色列游说势力不再只是敦促美国政府和国会采纳亲以议程,而是渗透至政府各个层面,直接参与政策制定,并且努力确保公共舆论塑造对以色列的正面影响。”对于以色列游说团体在美国的影响力,卡塔尔半岛电视台做出如上总结。 十多年前,美国两位著名国际关系学者约翰·米尔斯海默和斯蒂芬·沃尔特撰写题为《以色列游说集团与美国对外政策》的研究成果。然而,他们当时在美国找不到任何一家愿意发表其著述的媒体,最后只能在一家英国杂志发表。“以色列游说团体在西方的庞大影响力,正是依赖于其不允许人们谈论他们的能力。”美国MintPress新闻网站评论称。 这两位美国学者在书中写道,以色列游说集团在华盛顿圈内的声望“令人畏惧”。曾有美国国会工作人员告诉新闻记者迈克尔·马辛:“我们可以统计到超过一半的众议院议员——250到300人,会做美国以色列公共事务委员会(AIPAC)要他们做的任何事情”。AIPAC前官员斯蒂文·罗森也曾用一个例子说明该游说组织的权势——他把一块餐巾放在《纽约客》杂志的记者杰弗里·戈德堡面前说:“在24小时里,我们能够有70名参议员在上面签名。” AIPAC名声在外多年,20年前在《财富》杂志的“华盛顿最有权势游说组织”中排第二,到今天它都被普遍认为是美国最大最强的以色列游说组织。2015年,在美国用于亲以游说的钱近419万美元,其中AIPAC占338.8万美元。 不过,想要接触这个赫赫有名的团体可以说相当不容易。AIPAC的总部是一栋新建的现代化大楼,位于华盛顿西北部H街。大楼入口处的安保工作十分严密,就连该组织的雇员每天进出都要经过安检。一名AIPAC员工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原来该组织是在一幢大楼里租用办公空间,后来正是考虑到“保密问题”,才建造了自己的大楼。《环球时报》记者多次与AIPAC联系采访事宜,但均没有得到答复。 AIPAC的游说方式并不是通过直接给政客捐款,在总统选举时,该组织也不明确表态支持谁,而是主要致力于做宣传工作。在游说国会议员方面,每个游说人员有具体分工,比如《时代》杂志曾报道,该组织成员阿瑟科夫负责对14名参议员和65名众议员进行游说。 总体上来看,AIPAC的游说费用在美国并不算高,2016年花费360.2万美元,在3741个游说组织中仅排第134位。相比之下,美国商会2016年的游说支出超过1亿美元。 以色列游说势力中也有非犹太力量。AIPAC被普遍认为是美国最大的亲以游说团体,但其成员数据称是10万人,比不上被认为有200万成员的“基督教徒联合支持以色列”,该组织影响力同样不可小觑。卡塔尔半岛电视台举例说,2006年夏天以色列对黎巴嫩展开军事行动后,数千福音派人士从美国50个联邦州纷纷赶到华盛顿,游说国会无条件支持以色列。据称,这些人一天之内在国会山进行了280场会谈。 以色列游说集团成果斐然。以色列是自二战以来累计获得美国外援最多的国家。此外,这股势力在美国已发展到政客不敢惹的地步。最著名的例子发生在2015年,当共和党人绕过白宫邀请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到国会发表讲演后,白宫通过一个组织在《纽约时报》刊登整版广告,指责内塔尼亚胡“将美国国会作为他的竞选道具”,之后,等来的是亲以势力连续4天在《纽约时报》或《华盛顿邮报》登整版广告,大骂白宫官员及其反以倾向。在这期间,AIPAC还举行了年会,刚被亲以势力大骂的时任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苏珊·赖斯不但出席了活动,还在喝倒彩的声音中对美以关系的坚固再三保证。 去年竞选总统期间,特朗普因发表种族言论,以及对其部分支持者的反犹倾向不做表态而在美国犹太人群体中十分不受欢迎。即便如此,特朗普对参加当年的AIPAC年会十分认真:推掉一场电视辩论,在现场罕见地对着提词器发表演讲。他当时承诺,将不承认伊朗核协议,把美国驻以大使馆迁至耶路撒冷。如今看来,他的这两项承诺都得到兑现。他当时称,自己是以色列的“真朋友”。不过在2016年的大选中,特朗普仅获得24%犹太人的支持,他的对手希拉里则获得71%的选票。 以色列希伯来大学访问学者王戎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虽然美国犹太人仅600万(美国总人口约3.2亿),但该群体的投票率高达90%。而且,89%的犹太选民聚集在加利福尼亚、佛罗里达等关键选区,自然会被总统候选人视为要努力争取的对象。 英国:八成保守党议员为它效力 “我从来没想过,在英国也有如同AIPAC的组织。不仅因为犹太人在英国只有大约25万,而且这个群体始终十分低调。”让英国《独立报》撰稿人巴尔-希勒尔发出如是感叹的是名为英国“保守党以色列之友”(CFI)的游说组织。英国保守派历史学者罗伯特·詹姆斯将其称为“西欧致力于以色列事业的最大组织。”英国记者彼得·奥鲍恩2012年在《每日电讯报》写道,没有哪个游说团体——以及代表其他国家的组织,像CFI一样在英国议会开展这么多工作。英国《金融时报》说,约80%的保守党议员都是该团体成员。 CFI的成功归功于利物浦人斯图尔特·珀莱克,《金融时报》称,珀莱克从1989年到2015年一直领导着CFI。2015年以后加入上议院,但至今仍是该组织的名誉主席。从撒切尔夫人的首相任期开始,几乎每一个保守党大佬都对珀莱克十分看重。去年,现任首相特雷莎·梅称赞他是“独一无二的珀莱克”,富有“韧性和活力”。 自2004年起,CFI为保守党提供将近38万英镑的资助,大多数用于全款支付议员访问以色列的费用。有数据显示,至少有162名保守党议员曾在CFI的支持下到访以色列。 一直以来,珀莱克及其CFI组织都算比较低调,然而,近来一场“英国大臣密会以色列高官”丑闻将他们置于聚光灯下。11月初,英国广播公司披露说,国际开发大臣帕特尔在8月赴以色列度假期间与以高官举行12次未获授权的“密谈”,其中包括与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会面。这次行程过后,她曾想将英国的援助资金提供给戈兰高地的以色列军队。在舆论攻势下,帕特尔后来被迫辞职,英国媒体随之将焦点转移到为她组织此行的珀莱克和CFI身上。英媒称,不仅是国际开发部,国际贸易部、国防部、内政部和外交部都与CFI保持着公开与非公开的关系。帕特尔本人就曾是该组织的副主席,英国前外交大臣黑格从青年时期就加入该组织。 英国的亲以势力不仅盘踞在保守党,工党、自民党、独立党都有名为“以色列之友”的游说团体。之所以CFI经常被点名,也是因为它与欧盟近年来冒出许多亲以游说组织有很大关系。去年,英国公共利益调查公司等机构联合发布题为“以色列游说团体和欧盟”的报告,称在布鲁塞尔成立类似亲以团体,是过去10年来在“欧盟心脏”打造“一个强大的跨大西洋游说团体”努力的一部分。其中,“欧洲以色列之友”(EFI)是最有影响力的组织之一,推动其在2006年成立的主要人物正是珀莱克。有参与EFI的欧洲议会议员证实,该团体是仿照CFI成立的,许多欧洲议会议员与来自英国保守党的代表就成立亲以色列联盟的问题举行会谈。 与此同时,EFI正与美国的AIPAC建立联系。曾在2004年担任后者组织委员的伊利亚兹表示,他在EFI的成立中“发挥了作用”。“以色列游说团体和欧盟”报告说,EFI的主要成员显然重视学习AIPAC如何运转。近来,EFI派出70名代表参加AIPAC的年会。 德国:任务:定期发展亲以人士 “作为欧盟第一经济大国,德国在中东政策方面起导向性作用,因此,以色列游说团体在德国也非常强大。可以说,这张网络是除了立法、行政、司法和媒体之外的德国‘第五力量’。”德国柏林中东问题专家弗莱利克斯对《环球时报》记者说。 根据德国一项学术研究,以色列在该国拥有80多个游说团体,其中最强大的是德国犹太人中央理事会。目前,它在德国各地有23个州组织、108个社区组织,拥有近12万名成员。现在,生活在德国的犹太人大约是20万人。 一名内部消息人士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德国犹太人中央理事会经常接到来自以色列外交机构的“任务”,要求其每隔一段时间发展“亲以色列人士”,可以是政治家、知识分子、学者等个人,也可以是社会团体。一到德国社会出现反犹反以色列苗头,该组织就积极发声。比如德国难民危机爆发后,该机构主席舒斯特表示,德国应该对接收难民的数量设上限,很多难民来自存在反犹问题的国家。 另有消息人士告诉记者,以色列游说团体组织的大会上,经常利用各种宣传手段要求参会人员支持“以色列主权国家争取和平与安全”“对抗反犹主义”,大会结束时,主办方会发表声明,要求与会者签名支持。 以色列团体在德国还有一个“杀手锏”,就是后者的纳粹屠杀历史。每次出现不支持以色列的声音,这些组织马上指责德国存在极右倾向、反犹主义复活等。默克尔曾表示,德国尤其应支持以色列,“纳粹德国杀害600万犹太人……战后,犹太人为终于能建立国家而高兴。德国有责任支持以色列”。 以色列希伯来大学访问学者王戎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虽然以色列游说集团遍布世界,但与此同时,也存在反以集团,这股势力在欧洲最强大——苏联解体后,阿拉伯国家失去了这座靠山,便在欧洲积极寻求支持。“阿拉伯国家也有游说力量,只不过比以色列薄弱。”王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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